Moribell

［未授翻］Water dripping on a stone 6

Chapter 6: 多米诺

  艾瓦看着呆在箱子里的她现在的病号。兔子也看着她，左边的鼻孔直冒鼻涕泡。她又看向那对刚把它送来，现在正紧张地站在另一边的年轻夫妇。“好了，”她开始说，回头看了一下兔子，“我们现在都知道这个小家伙得了呼吸道感染，对吧？”

  女主人点点头：“今天早上开始的。你认为……？”

  “如果是今天早上刚开始的话，现在的时间点还不迟。不过在接下来的一个多月里，他都需要非常细心的照顾。抗生素、益生菌、液体疗法等等。”

  “我们就是在愁这个，”那个女人咬唇说，“我们要去国外过圣诞，去看他姨妈，”她指着那个同样紧张的男主人，“所以……我们真不知道怎么办。”

  艾瓦翻看了兔子的病历，还很小，其他方面很健康。主人还常常会带它定期检查。好主人，可能不希望放弃这只宠物。“你们不能把他托给什么人照顾吗……？”

  “我们没有能信得过的人。”那个女人听起来快哭了。

  “那24小时运营的医院呢？”

  “我……我们要离开两星期，价格肯定贵的付不起。”

  “听着……”艾瓦说，马上就后悔了，“如果你们信任我，我可以白天负责看着他，然后晚上带他回家过夜。虽然还是要花钱，不过比急诊室价位低很多。”

  他们两个交换目光，然后又看看兔子：“你会这么做吗？”

  “当然，”艾瓦说，她有点为自己在毕业典礼上许下的愚蠢誓言自责。“就这一次，别去跟别的什么人说这件事。”

  这对感激的情侣朝打喷嚏的兔子道别离开了。艾瓦把宠物箱搬到治疗室打开箱门，以便更好地观察她的新室友。

  这是一只被喂的白白胖胖的雄兔，名叫多米诺，全身都是白色的皮毛，眼睛周围有些黑色斑点。

  “你可真幸运，”她一边嘟囔，一边抽出一支抗生素注射器，“你最好希望你楼上的邻居不会对你过敏。”她在它的大腿上打了针，然后搓了搓它的肌肉帮忙缓解疼痛，“你得挺住，我不想让你的父母以为我把你害死了。”

  兔子咬着牙，又吹了个鼻涕泡。

  艾瓦把他放回宠物箱里，然后去休息室从她带来准备午餐用的苹果上切下一片，放到他面前。多米诺舔了舔苹果像是在思考，然后就开始吃了。

  不错。至少她现在还不需要使用软管喂他。

  47轻松地混进了晚会，没有客人注意到他。他们或是互相对视，或是在注视画廊里展出的新画。他的目标快到场了，是今晚参与展出的其中一名画家。画作十分出色，若是作者英年早逝，毫无疑问会升值。

  每幅画描绘的都是深色的风景，从大多数角度看，画本身就像是一块纯黑色的画布。但在适当的光线，恰当的角度下，能看出里面深灰色的海怪，它们的眼睛深陷于黑暗中。这位画家称，这种生物是他经过一系列潜水旅行后想象出来的。在一片漆黑中，生物从四面八方出现准备吃掉入侵者。

  可惜他很快就要死了。

  47在吧台闲逛，扫视着来客们。等他从口袋掏出手机，他惊讶地发现自己漏掉了几条信息。

  艾瓦：你对什么过敏吗？

  艾瓦：我这么问是因为我不得不得把我的一个病号带回家照顾，你要是有问题，我再把他托给别人。

  47:我不会过敏。

  艾瓦：太好了！

  接下来加载了一条多媒体信息，是一张看起来很害怕的兔子。47感觉自己的喉咙一阵发紧。

  艾瓦：就两周。不会让他跑去你那里的，我就把他放到我房间里。

  47盯了半天闪烁的光标才回复。

  47:好。

  宣布画家登场时，人群中一阵窃窃私语，等他在门口出现，和客人们打招呼，人群中响起了掌声。

  47:它怎么了？

  艾瓦：感冒。

  47:感冒？

  艾瓦：巴氏杆菌病，一种兔子疾病，不及时治疗会死。就两个周，我保证。

  “47，你在听吗？”戴安娜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，语气好像比平常愉快。

  “嗯。”

  “那我刚才说什么了？”

  沉默。

  “我就知道，”她有点自鸣得意，“那么，你想什么时候介绍一下我？”

  “嗯？”

  “介绍给这位比任务简报有趣的朋友。”

  “我快没电了，回芝加哥路上去换个新电池。”他说着摘下耳机关掉，放进了外衣口袋里。

  那位画家的演讲达到了高潮，他举起了手中的酒杯，邀请客人们和他干杯。47离开吧台，悄悄进入最近的男厕。他身后所有人都在欢呼着喝酒。

  没过多久，画家就跌跌撞撞地冲进厕所，俯在水池边上呕吐。有那么一刻他从厕所的镜子里看到背后闪过了人影，然后他就被绳子绞紧了喉咙，失去了意识。